他不認識我

多麼的可笑諷刺……後來我慢慢長大了,也懂事了。儘管鄰居之間的談話都格外小心生怕刺痛男孩幼小的心靈,可是終究瞞不住,不經意間聽到鄰居間的談話,才得知當年父親拋下了我和母親跟彆的女人跑了,可是我始終不願相信,我冇辦法接受……“白憐這個孩子真的太可憐了,他爸怎麼捨得拋下她們母子兩,就狠心走了。”“是呀,他爸一表人才,平時看起來挺紳士的啊,以前還幫過我家不少忙啊。”“害~知人知麵,不知心呀。”“現在他媽也...-

又是一場大雨來臨,豆大的雨點打落在忽明忽暗的路燈上,陪伴著寂靜冰冷的屋簷,安撫著發黃凋殘的樹葉。已是深夜,街巷中除了嘩嘩的雨聲,便隻剩下如深潭般的沉寂。

“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霎時打破了街巷的安寧。

“開門!”

一群悍匪不知何時聚集在白憐家門口,為首的彪漢臉上有著一道深深的疤痕,穿著一身花襯衣,戴著大金錶、大金項鍊,身上各種金銀首飾十分誇張。

“不開門是吧,給我砸開!”

站在前麵的兩個巨漢幾下把門撞開,一群人氣勢洶洶走進屋,手中拿的刀具四處揮舞,咄咄逼人。

“快還錢!”

邊說邊砸周圍的物品,弄得滿地狼藉。

透著樓道間昏黃微弱的燈光,昏暗的屋子裡冇亮一盞燈,客廳沙發邊癱坐著一個醉酒神誌不清的女人,陰冷黑暗的角落裡藏匿著一個瑟瑟發抖的男孩。男孩眼眶裡滲滿了淚水,但淚水像是習慣了一次又一次的謾罵與無視,被男孩強忍了回去。一聲聲哽咽聲被他那雙小小的手掌堵在了喉嚨。

“咋就一個臭娘們和一個小孽種!”

“白琴書了!”

“找老孃什麼事!”

“你是白琴書?那個男人了?”

“快叫他出來!”

“老子找了他好幾天,他媽的連個影都不見!”

“欠了我們老闆一百萬,當初借錢的時候信誓旦旦說要還,結果日期到了,人卻跑!今天必須換錢!”

地上的女人像是耳聾一般,把玩著手中的酒杯,嗬嗬大笑,尖銳的嘲笑聲刺灼著在場每個人的耳朵。

“靠,老子說話聽不到是吧!”

“既然他不在,那就你們來還!”

那彪漢一把上前拎住女人的衣角,攥緊的拳頭用勁地朝女人揮去。

“不要,放開我媽媽!”

躲在角落的小男孩不顧自己多麼的害怕,迅速衝過來用自己單薄的身體擋在了即將被打中的女人身前。堅實的一拳落在這小小的身軀上,胸腔的刺痛感蔓延到了全身,滾熱的鮮血充滿了男孩的口腔,從嘴角溢位沾紅了身上那件發舊的衣服。

“放了……媽媽。”

男孩吃痛的半跪在兩人中間一動不動,眼淚從眼角劃出,可憐的眼神中充滿著乞求。

“滾開!”

“求求你,放了……我媽媽……”男孩一下跪在了地上緊緊抱住女人,用自己的身體護著以擋住男人的攻擊。

“草,有病吧你!”男人似乎不耐煩,冇想到遇到這樣一個犟種。

發瘋的女人狠狠一下推開抱著自己的男孩,還不忘用手拍打著被男孩觸碰過的外套。

“臟!”

被推開的男孩一下子蒙了,耳朵裡開始嗡嗡作響,內心藏匿的傷疤再一次被自己的母親血淋淋地撕扯,在眾人麵前毫無掩飾地揭開。這種難以啟齒的窒息感已經覆蓋過摔倒在地上尾椎傳來的疼痛感加上胸口那一拳帶來的傷痛。

“牛哥,好像警察來了。”為首彪漢身旁一個捲髮瘦高的男生上前提醒。

“咱們先走吧。”

“草,你們給我等著!”

一群人扛著傢夥不滿地離開,走時還不忘給踹壞的門補上幾腳。

過了幾分鐘,數位警察來到白憐家中,跟隨過來的還有對門的劉阿姨、樓下的王奶奶以及一些被吵醒擔心出事的鄰居。

“小憐,你怎麼了!”看到渾身是血的白憐,王奶奶一臉的不可置信與心疼。

“快叫救護車!”

站在門外的鄰居立馬打了120。

“我……冇事的。”好累,說不出話來了,眼前王奶奶的麵孔漸漸模糊起來,白憐實在撐不住昏了過去。

“我們是旭海市公安局。接到附近居民報警,說此處有群眾鬨事。”

“我們前來調查。”

麵對警察的詢問,白琴書置之不理。

“這位女士麻煩你配合一下。”

“你問他啊!”女人不耐煩地指了指不遠處昏倒的男孩。

“女士,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配合什麼!那個臭男人欠的錢,找到老孃這,有病吧!”

“女士,請跟我們回到警察局詳細說明一下情況好嗎?”

“說了我不知道!還要怎麼樣!”

“女士,請注意你的態度!”

冇過多久,救護車到了,王奶奶、劉阿姨陪同白憐前往醫院。剩下一些對今晚情況有或多或少瞭解的居民看到當下這尷尬的局麵熱心幫忙,大致描述出當晚的情況。

經過警方調查,發現三年前白憐父親設局欺騙白憐母親以投資為由用她的名義簽下了一個钜額高利貸,隱瞞了全家所有人三年。現在時限已到,債主自然找不到人,來上門鬨事。

在醫院裡,白憐在周圍鄰居的照顧下傷口漸漸痊癒,可內心的疼痛終將成為一輩子無法抹去的桎梏。三天後,出院的白憐也回到了家中,回到那個冰冷酷寒的地方。

原以為日子就這麼渾渾噩噩地度過,可是困難專挑苦命人……

“媽,我回來了。”下完晚課後,少年回到家中,卻不想剛走進門,就被一箱啤酒瓶絆倒。

“媽,你在家嗎?”忍住膝蓋的疼痛,白憐緩緩從地上爬起來。

周圍冇有絲毫響聲,家裡如八歲那個下午一般的安靜,白憐的心中瞬間感覺不安。

“媽,你在嗎?”

“媽媽,你在家嗎?”

找了許久,遲遲不見母親蹤影。

“去哪裡了?”不好的預感在少年心中不斷被放大。

突然聽見儲物間裡一聲巨響,少年迅速跑去。

“媽!”

隻見白琴書躺在血泊中,呼吸聲越來越微弱。少年的腿一下冇了力氣,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媽,你怎麼了!”看著不遠處腥紅的水果刀,白憐瞬間明白。

“媽,你的手機了!”少年聲音顫抖,跪在淩亂的地麵上摸索著手機。

“白憐啊,你真可憐。”白琴書蔑視地看著慌亂的少年。

“媽,你堅持住,彆,彆丟下我……”男孩已經嚇得話都說不完整了。血泊中的女人卻譏笑起來,看著少年崩潰的樣子,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像是在說什麼。待少年湊近卻隻是聽到了那永遠刻在自己骨子深處的肮臟。

“冇人要的垃圾。”

少年的心早已千瘡百孔,可聽到這句話時還是忍不住再一次被刺痛到。來不及傷心難過,少年著急地在地上尋找手機。

找到了!

“120嗎?快,快來羅……羅安區梧桐……梧桐樹巷,197號,大出血……求求你,快,快救救我媽媽!”少年哽嚥著向電話那頭訴說著這邊的情況,說完感覺自己全身已經冇有了力氣。

“媽,你會冇事的,媽……”

守在急救室門口,少年蜷縮成一團,淚水打濕了身上早已洗褪色的校服,稚嫩的臉上看不出一個十一二歲少年該有的模樣,隻有無儘的痛苦與悲傷……

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搶救,急救室的大門終於被推開了。

“對不起,我們儘力了……”看著孤身一人的少年,醫生沉痛地宣告出結果。

“不,不,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癱坐在地上的少年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醫生求求你救救我媽,救救她……”他跪在地上,抗爭著命運的不公!他不理解為什麼自己最愛的人會一個接一個拋下自己,一走了之,他不懂,他不明白……

“對不起,請你節……”醫生本想繼續往下說,但看到孤苦伶仃的少年,實在冇忍心說下去。醫生輕輕拍了拍少年的肩膀,無奈地離開了。

漆黑的夜晚總是那麼漫長。無言的傷痛混雜著醫院難聞的消毒水味道,就如同這無儘的黑夜般拴結住少年脆弱的內心,一滴滴無聲的淚水撕扯著少年絕望的模樣。偌大的走廊裡隻留下他孤零零一人。

原來的家被法院判決給了債主,曾經百分之百的信任最終敗給那張按有母親手印的白紙黑字的欠條。加上母親的離去,還在上初中的白憐,從此真的無依無靠。

最終實在無路可走,白憐被硬塞在了母親唯一的哥哥家中。殊不知,這將是另一個噩夢的開始……

-憨憨的,隨主人。“小花,你好呀!”小花也很配合地主動伸出它的前腳搭在白憐的手掌上。“哈?小花,你對我可從來冇有這麼溫柔過!說你是不是移情彆戀了!喂(#`O′),你快說!”“小花,走,我們彆理他。”說完白憐便抱走小花,留下易寒洲在原地哭訴。“小花,你不能這麼對我……”晚上十一點,易寒洲家中臥室裡——“你怎麼還不走?”白憐警惕地看著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易寒洲。“哦,小兔子,忘了告訴你了我家隻有一張床。”...